——“影像中的美国文学”阅读课作业选登
如果被禁足了十五年的阿瑟•拉德利真正关心什么人的话,也就只有芬奇家的孩子们:杰姆与斯库特了。
年少时,由于自己的一些不被镇上恪守传统的人们接受的行为,阿瑟被带到未成年人法庭。这让作为行洗脚礼的浸信会基督徒的父亲老拉德利深感羞耻,因为行洗脚礼的浸信会基督徒认为任何享乐都是罪恶。哪怕是女人们在自家庭院里养养花,这个女人和花都应该去下地狱。更何况是阿瑟“在理发店周围闲荡,在星期天乘车去艾伯茨维尔看电影,到县里的河边赌亏场、露珠旅馆和钓鱼营地参加舞会,甚至还品尝私酒‘桩洞威士忌’”。于是阿瑟在父亲的保证下,被带回到自家的房子里,并开始长达十五年的与人隔绝的囚禁生活。尽管镇上有的人认为老拉德利的行为过于残忍、恶毒,可终究他也是在按自己所理解的信仰行事,而且涉及的也只是自己的家人。因此,外人,即使是镇上的法官以及律师阿蒂克斯,也都无法干预了。
被囚禁在自家屋子里的阿瑟,最大的乐趣来自于《梅科姆论坛》上各种各样的新闻,由此他得以知晓镇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由此愈发觉得自己即便是出了自家的院子,面对着绝大多数愚昧的被蒙蔽了良知的人们,似乎也无处可去。当然,阿瑟还有一件事情是自己最喜爱的,那就是每天透过百叶窗看看外面的世界。离了婚的莫迪小姐还一如以往般真诚、美丽、善恶明辩,还是那么爱伺弄园子里的植物。斯蒂芬妮小姐还是那么八卦,仿佛梅科姆镇上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雷切尔小姐家最近的夏天多了一个鬼怪精灵的小家伙,他经常跟芬奇家的两个孩子在一起。哦,芬奇家……阿蒂克斯•芬奇,是阿瑟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可以承受“父亲”二字的好父亲,最真正领会上帝博爱精神的信徒。他既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也是镇上的律师,为人正义、慈爱、低调,深受镇上居民的尊重。他深爱着他的太太和孩子,只是不幸,优雅的芬奇太太在生下斯库特后由于心脏病发作去世了。尽管没有了母爱的庇护,一双儿女杰姆和斯库特却比那些有母亲照料的孩子成长得更正直、更真诚、更善于思考、也更具有爱心。这些,自然离不开父亲阿蒂克斯的言传身教与悉心陪伴,当然也离不开有见地的善良的黑人厨娘卡波妮的照看。杰姆和斯库特,自从他们来到这个世界,阿瑟的生活便多了许多乐趣。他看着他们从襁褓中到蹒跚学步到四处行走;看着两个孩子从自家院子前飞跑过去迎接回来的父亲;看着他们或高兴地在自家前院玩耍,或沮丧地坐在前廊上发呆……总之,两个孩子的一切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阿瑟生活里的关注重心。
也许正是从迪儿来到梅科姆镇过暑假的夏天开始,阿瑟与杰姆和斯库特的友谊便建立起来了。在这之前,两个孩子如同所有有好奇心又善于想像的孩子一样,受镇上传言的影响,相信拉德利的房子里“住着一个恶毒的幽灵”。每每经过拉德利院子前的人行道时,“从来都是一溜小跑”。但是,就在迪儿,这个“脑子里装满各种古怪的计划、奇妙的渴望和有趣的幻想”的新鲜人物怂恿下,杰姆和斯库特以孩子们特有的交往方式开始走近阿瑟•拉德利。
滚轮胎游戏、排演《怪人拉德利》、用鱼竿送信、夜访怪人等等都是基于孩童好奇心而起的搞怪行为。可是对于阿瑟而言,却从中感受到某种快乐,也许是因为空间距离近了,也许是孩童的无邪与天真让他感受到了人间真正的温暖。于是,阿瑟也用自己的方式向两个孩子表达友好:除了帮杰姆缝好慌乱中在篱笆处撕坏的裤子,还在院子前的大橡树洞里时不时放上一些小礼物——口香糖、印地安大头、麻线团、香皂刻的小人儿、失去光泽的拼字奖牌、不走的怀表和铝制的小刀,这些东西都准确无误地到了两个孩子的手中。可惜,即便是这样的交往方式,最后也以树洞被封而告终。冬天,由于莫迪小姐家的房子失火,孩子们被迫离开自己院子,站在拉德利家院门口。寒夜里,阿瑟为聚精会神盯着熊熊燃烧的房屋而身体却冻得发抖的斯库特披上羊毛毯。这是阿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孩子们。
第二年的夏天,阿瑟从《梅科姆论坛》上得知,阿蒂克斯在为黑人汤姆作辩护律师,还得知阿蒂克斯因此案得罪了镇上的无赖鲍伯•尤厄尔,并且被威胁……阿瑟有一种预感:尤厄尔无法对阿蒂克斯形成身体上的伤害,却很有可能会对二个孩子实施报复。阿瑟不知道何时这种危险会来到,只是祈祷孩子们能够平安。可就在万圣节的晚上,正在厨房的阿瑟,突然听到院子门前橡树下传来撕打声还有杰姆的惨叫声,连忙抓起一把刀冲出自家院子,只见鲍伯•尤厄尔正在使劲儿勒住斯库特的万圣节戏服,而杰姆已不见影踪。此时,体弱的阿瑟本能地朝尤厄尔冲过去,在与尤厄尔的博斗中,阿瑟用刀刺中了他的肚子,鲜血随即喷涌而出,博斗也就此停息下来。顾不得休息的阿瑟在树的阴影处找到了不省人事的杰姆,赶忙抱起他回到芬奇家,镇上的医生和警长也随后赶来。站在杰姆房间角落的阿瑟面对不得不见到的这么多人,感到站立不安,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杰姆与斯库特身上时,除却一丝羞怯,更多地是熟悉与亲近。
正如阿蒂克斯所说,“……当你最终了解他们时,你会发现,大多数人都是好人”。孩子们眼里的怪人、幽灵送了最宝贵的礼物——生命——给他们。然而,对于自己的生命,阿瑟•拉德利却无法自主。或许他已经可以自主,但是仍然选择继续隐居,因为他已经习惯从百叶窗里看孩子们每天的得意和苦恼,也习惯了从《梅科姆论坛》上了解镇上每天发生的人与事。在拉德利院子这个封闭的世界里,他找到了自己的自由……
玛亚点评:文章要写得“出彩”,最关键之处就在于——角度!本文没有按照惯常的思维沿着小说叙述的主脉予以评述,而是通过一个“配角”——“怪人”阿瑟·拉德利的视角,去看待小镇上的一切,感悟作品的价值,表达自己的看法,角度与众不同,非常富有新意。而且一个十分有力的结尾——“在拉德利院子这个封闭的世界里,他找到了自己的自由……”令人印象深刻。
整篇文章句式工整,逻辑架构清晰,语言更加洗练,很多评述耐人寻味,可以看出作者的努力与进步,为你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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