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我在小学同学群里看到班主任说这个月男人真忙,要为母亲过节、20号要为太太过节、端午节还要去给岳母过节,我翻翻日历,没看到20号有节日标注,就忍不住问班主任:“老师,20号是什么节?”脑海里闪过老师的象牙白凉鞋,上面有麦穗的纹理,像浮雕一样……当年她是那么年轻漂亮,如今已经做奶奶退休了。她的凉鞋曾和黑板平分了我的注意力……
网络语言的发达,使得我常常要请儿子和先生作翻译,先生评价我对网络语言的迟钝——“你的反应弧跟银河系一样长。”我不知这句话是网络语言还是爱因斯坦的话,希望是后者。我叫先生理科生。
于是,我就这样被班主任影响了——“明天是20号,我们要不要过呀。”我问理科生,他坚决地说:“要过。”计划是:清晨一起散步,然后我有几小时的独处,全家一起午餐,然后他午睡,我自己看一部电影,他说三点半起来带我出去下午茶,然后直接去礼拜。其实,跟平时周六并无太大不同,就因为有个充斥于耳的520在那里,就会有些期待,被强迫地期待。
我歪在沙发上,选了部英国片,影片一开始,就发现自己又选了少年题材的电影,上周末我看了一部青春题材的美国片。我曾想和理科生探讨我的心理问题:“我觉得自己挺爱看少年题材的片子,而且看的时候特别地投入,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青春期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怎么会爱看这个年龄层的电影……”“爱看就多搜些来看啊,你就是少女心态,没什么问题。”理科生总是大刀阔斧地解散了我的研究课题,有时我都不知道是陷入继续深沉的挖掘好呢、还是接受他的影响力好,要是我也变得跟他一样神经粗壮起来,不知会是怎样的局面……
影片结束时已过三点了,我去更衣,一边回忆着结束在战火中的影片,当我收拾好惆怅和出门形象,过三点半了。午睡的那位还毫无动静,我心里有丝反感,不过一想到赖床的惬意,又平衡了……自己还有几件必须完成的事,就坐到书桌前,放出音乐,拿出带回来的设计稿,照着样布认真修改……
五点一刻,理科生冲进房间,慌慌张张地说:“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正沉浸在完成工作的满足感里……但又不想浪费了他的抱歉,就严肃地说:“说明你不重视。”“怎么会呢,是我把闹钟调到半夜三点半了。”“啊!?你是理科生,没资格犯这样的错呀,你故意的。”……他不推卸狡辩,也不怪我没叫醒他,我在心里默默纪念他的担当。其实,我根本没想赶520这个时髦。
带上Mr.Darcy,我们剩下的时间刚够去送Darcy洗澡,再买两杯果汁,然后就得去礼拜了……宠物店不远处,有间设计师的家具工作室开张,走进去就看中一张长凳。核桃木、凳面竟然模塑成拉钉扣的软沙发模样,好坚强的柔软啊。我一直想买床尾凳,但是遇见的都有点矫情,我觉得这张长凳可以用来摆在床尾,像我的床尾凳……“你要不要送我礼物啊?”我笑眯眯地问理科生,他立刻说:“要!”虽然理科生觉得凳子太贵了,但还是在讲价未遂的情况下愉快地买了单,有点倾国倾城的感受了……只用二十分钟,我过完了节、收了节日礼物。上车后,他重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很有成就感地问我:“开心吗?”我忍住笑说:“很开心。”让丈夫有成就感,是做妻子的成就。
礼拜结束回家路上,理科生把车停在海滨公园,带着我和Darcy沿着海边散步,Darcy非常开心和听话,晚风习习,海那边的山型很美,我心里想自己每天从这里经过,却没有停下来漫步过……理科生海誓山盟地说:“我们下周还来这里。”
回到家,我把家具店送的手工插笔座给儿子当礼物,上面写着“my sun:520.m~”儿子刹那惊喜后说:“妈,你把儿子写成太阳了。”我淡定地说:“那你帮妈妈改一下。”心里笑着对自己说——这难道是文科生可以犯的错吗?
家,是可以犯错的地方,所以才幸福;家,是一个犯了错还会被爱的地方,一个应该天天活在节日里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