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迎面,淡热干爽,Taxi还是地铁?我犹豫着。看时间已经迟到了……突然就传来十字路口对面的歌声,傍晚的空气虚幻起来,仿佛夜幕已经降临,弦声的背后满是夜色与忧伤,这听到的刹那,我决定坐地铁,因为地铁入口必须经过那个唱歌的吉他手。“……别流泪别流泪别流泪我的沧海桑田……”
黑色的中袖jacket,可可色的七分裤,脚下一双三寸的黑色高跟鞋将她的姿态衬得非常窈窕,手里是一只黑色尼龙电脑包,我欣赏把鞋子穿得这么高上班的女郎,她也朝着歌声走去……
蛋白底的雪纺上面是胭脂红的幸运草,连身裙在风中飘起,这是一个去约会的女孩吧,她也朝着歌声走去……
我们都停在斑马线上,还有57秒红色的时间,两头无车,但是没有人过去,我们都安静站在吉他手的歌声里……
我希望每次停在斑马线上时对面都有吉他手唱歌,我希望每次等待灯变绿时,身边都有美丽的陌生人……我需要有一首歌,在这个时刻,它使我美丽的心情有了伴奏;我需要陌生的美丽,在每一个时刻,他们会让我觉得世界值得穿行……
穿着四叶幸运草的女孩举起了手机拍摄着对面的吉他手。在静静地等待中,他的歌声显得如此动人如此必须。在一天的繁忙之后在一天的空洞之后在一天的迷失之后,有多少人需要他的歌声证明自己还在证明内心还在?我只知道,我需要他的歌声成为这个傍晚的背景,这是一个美丽的傍晚。
黑色的高跟鞋从吉他手面前走过去了。
幸运草也从吉他手面前走过去了。
我停在他的琴盒面前,弯腰取了一张他的名片,把纸币放在旁边。我直起身来时他唱着对我微微点头,他叫许国文,他给自己的头衔是:流浪歌手。名片背后写着:“我们相信:这是一条没有灰尘的路;也没有肮脏的脚印;所有梦想都能愉快通过;这个歌声弥漫的黎明。”
我走开的时候,很难过,每次站起来离开一个街头歌手我都很难过,我觉得所有站在那里为了生命中的美好歌唱着的歌手都有可能就是我自己!记得去年冬天在Faye生日的那天夜里,在书城的广场上,我久久地拥抱着一个唱完《斯卡布诺市场》的女孩,我对她说:“好好的唱下去……”说完我就流泪了,我觉得那是对我自己说的。就在写的此刻,亲爱的,我流着泪告诉你,我就是一个歌手,在看不见的夜色里,为美好的你唱着无声无息的歌,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我用我知道的所有的美好,唱着一首歌,无声无息……我盼望我成为你生命中美好的风景,陪伴你走过那些等待红灯的时刻,使你觉得不黑暗使你觉得不寂寞使你觉得不软弱使你觉得自己无比的美丽!
坐到餐桌面前已经迟到一个多钟头,美丽的同桌人人温柔,一只鲜红的龙虾摆在我的盘子里……举杯的时候,歌声从耳边终于消散。唇齿间的美味,让我回到久违的心情里,夜色充满星光般的温柔。
H-ing永远带着让人琢磨的神情,而一切谜底都在她妩媚的笑脸里,如果你坐在她对面,你一定会期待她笑了再又笑。她说:“我是否太贪婪……”
惠华亮晶晶的肤色和瞳仁显得那么娇嫩和恬美。她笑着说:“我不知道我要什么……”哦,你不需要知道什么,你都会拥有。
若桐的蓝紫色总是带着皇家气势,什么华丽在她身上都不会过分。她是晚宴的发起者,因着她最佳着装“理所当然的获奖”。
泽沛的低调永远都衬托着她明亮的聪慧,她是身边随时可以耳语的人。
Amy的知性在她北方女人的性情里显得格外大气,而吊带裙上最纤细的肩带却特别能代表她的有序和精致。
月芬漆黑的刘海最适合勾勒出她无辜的眼神,她能给我一种错觉:时间将停留在她脸上,不再移动。仿佛一个有资格天真的公主。
安吉里卡洁白的前胸旁那枚胸针散发着焦糖的流光异彩,正如此时的她自己,甜而不腻,一种真实的华美。
可欣,说得最少,始终把我装在她温暖的眼神里,一如最初的相见,但不论她多么安静,你都知道她随时都可以起舞……以及无法预计的惊艳。
乔的卷发在玫紫的晚装上,仿佛一群黑色的蝴蝶,用不易察觉的颤动抖着翅膀,玫紫的晚装一丝不苟地描绘出妖娆的曲线……她说:“若我是今夜的最佳着装,下一次的晚餐就轮到我了。”
我晓得,这场不散的筵席,其实在我们各自相遇之前就早已预定……这就是我生活着的城市,和与我相约的人,无需交待就能让素昧平生的领位员将每个人带到同一张桌前……并且让所有的梦想愉快地通过,正如我今天遇到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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